第08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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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ort mafia與武裝偵探社的結盟, 是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完成的。對好不容易從白鯨裏脫身逃走，拼死回到地面上的中島敦來說，這不亞於睡了一覺之後穿越了一整個世界線。
“我是誰, 我在哪裏…”中島敦衣衫襤褸地坐在武裝偵探社裏，雙眼放空。“怎麽就結盟了？”
“難以接受？”太宰治笑嘻嘻地問道。
因為一家子都是和mafia有關系的人, 所以中島敦對這事的接受度其實還好。
“也不能說難以接受, 就是…感覺變化太快了。”
國木田獨步推了一下眼鏡，“有些事拖下去也沒有意義。雖然覺得有些別扭, 但是特殊時期特殊方案。你要記住, 敦。不管現在我們有沒有結盟, 你家裏的人是不是mafia，我們都是偵探社的社員，而那群人是穿著西裝的暴徒, 平日裏謹言慎行對你和你的家人都好。”
中島敦受教，感激地向國木田獨步鞠躬，“好的！我明白了, 國木田先生。”
“嗯，真是的, 我的同事如果都像你這樣能聽得進去人話就好了。”
太宰治晃著雙腳, 頂著貓貓臉說：“誒？我怎麽覺得國木田君你話裏有話，好像在罵人啊。”
“我說的就是你啊, 太宰。”
“什…織田作！你聽到了麽！這個人居然說我聽不懂人話？說這樣的一個我？！”
埋頭打字的織田作之助茫然地循聲看了過來，‘哦’了一聲, 說：“太宰, 國木田說的是聽不進話，不是罵你聽不懂人話。”
“哦哦，原來如此, 不愧是織田作，我完全理解了。”
面對著太宰治的捉弄調笑，國木田獨步深吸了兩口氣，讓自己不要一個不小心破口大罵：“…真是的，社長為什麽讓你這種輕浮男去聯系port mafia的人。”
“嗯？國木田君不知道麽？我，以前是mafia。”
“哈？你開什麽玩笑…等下，織田你為什麽點頭？”
“因為太宰以前真的是黑手黨，而且是幹部。”
“哈！？這個太宰？？”
熟悉的吵吵鬧鬧。
中島敦撓了撓自己的臉頰，無奈的笑了，“啊說起來，我被抓走那天鏡花也來幫忙了，她現在是在偵探社，還是在家啊？”
“哪裏都不在，敦君。”太宰治說，“她在軍警手中。”
“…軍，警？”
“對，因為鏡花‘三十五人斬’的罪證被那邊拿到了。所以，她將要因此而被處刑。”
“處刑？但那不是鏡花想要做的！那是——！”
“冷靜一些。”
中島敦下意識地閉嘴，但是雙眼依舊震顫著，身體也在瑟瑟發抖。
“鏡花是偵探社員，只要記得這件事就可以了，敦君。然後，在最後計劃開始之前，你只需要等待。”
“最後的計劃？”
“嗯，最後的計劃。至於計劃開始的號角…對了，你就用雪的這句話當成訊號——”
——“敦君，去做你應該做的事吧。”
說出這話時，中原雪枝正站在庭院中的櫻樹下，仰著頭註視著搖曳的樹影。中島敦恰巧來叫她去吃早飯，卻看到少女這幅若有所思的模樣。還沒等他開口，少女便如此說道。
“是發生了什麽事麽，雪枝小姐？”
“嗯，但是沒關系，雖然有些棘手，但還在預料之中。…森先生啊，您可真的是物盡其用。”
中島敦沒聽明白她後半句指的是什麽，但前半句還是明白的，“莫非對你有危害麽？”
“沒有，放心吧。唔…你可以去偵探社一趟，那邊應該已經準備好了，隨時可以出發。”
“出發？誒，要讓我去哪裏麽？”
“天上，確切的說，是去白鯨上。”雪枝一邊挽著衣袖，一邊看向小老虎，“害怕麽，敦君。”
這一回，中島敦沈默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。
“要說不怕是假的，但是即使如此…有些事也必須去做。”
“好孩子…”
說著，中原雪枝將自己的手掌按在櫻花樹的樹幹上。隨著一陣異響，少女腳下的土地突然劇烈地翻動。
從地底下伸出了粗壯的樹根，它們張牙舞爪地卷在雪枝的手臂、腰、腿上，將她托著離開地面，困在樹根的包圍圈中。
“雪枝小姐！？”中島敦下意識地變出虎爪。
在小老虎的爪子割裂樹根之前，金色的立方體束縛住他的雙臂。
從屋內走出來的蘭堂手心裏懸浮著碎星一般的異能力，他瞥了一眼那樹根圍成的球狀體，對中島敦說：“這是雪枝的能力，不會傷害到她，而且我也在這裏，你不需要擔心。”
“…那，我出門了！”
蘭堂笑了，這是他第一次向中島敦露出如此柔和的笑容：“嗯，路上小心。”
“是！”
雖然說是被裹在樹根裏，但對雪枝來說，這樣的環境其實並不壞。櫻花樹的根變成了媒介，讓她能將自己的神力和意識順著樹根灌輸到地下。
潛在黑海般的土地中，雪枝的意識睜開了雙眼。
說‘睜開’總覺得有點奇怪，畢竟我現在只有意識，沒有眼睛。但總之…我能看到了。
在身為意識體的少女的眼中，這個城市的土地變得像是一塊巨大的果凍。而植物的根就是點綴在這塊點心裏的花紋。濃紫的能量正從某一點開始擴散，一寸一寸地妄圖爬滿整個城市，將所有的花草樹木變成自己的臂膀。
“不行啊，這樣的事我可不允許。”
以中原家為圓心，屬於稻荷神的神力在肆意地蔓延著。那些紫色的能量看似在城市裏暢通無阻，但實際上，在它的更上一層，金色的神力已經將它整個籠住。
而雪枝的意識順著它的痕跡飛躍了大半個城市，‘看到了’那個正操控著葡萄藤，將Q纏在上面的青年。
“不要！不要！不要！”名為夢野久作的男孩被吊在葡萄藤上，驚恐地大喊著，“我什麽都沒做錯！我只是有這樣的異能力而已…為什麽，為什麽每個人都在傷害我！我恨你們！我恨你們！”
男孩的詛咒聲那般怨毒，刻著星星的眼瞳裏布滿血絲，像一只被逼迫到極限的小獸。因為太過於脆弱，所以他的威脅和咒罵也顯得無力。
“那麽，你就怨恨吧。”約翰說道。
【不用怕，不會疼的。】
“誒…？”夢野久作瞪大了雙眼，臉上浮現出了茫然的神色，“…是誰在說話？”
【稍稍睡一會兒吧，夢野久作。我保證，這個夢裏只有花朵和藍天…睡吧。】
約翰·斯坦貝克發現情況有變，連忙收緊雙手，用葡萄藤將夢野久作纏得更緊。
沒有用。
不管他怎麽命令葡萄藤纏緊，被卷在中間的男孩依舊漸漸露出了困倦的表情。他的頭低垂著，眼簾半開半合，馬上就要陷入夢鄉。
“——洛夫克拉夫特！”
在約翰·斯坦貝克的聲音落下的那一刻，地下室的鐵門被人一腳踹飛。
赭發男人單手拎著外套，嗤笑著說：“怎麽？幹嘛發出這種幼犬一樣驚慌的聲音？冷靜一些啊…敢計劃著對我們的城市下手，至少要用這種程度的膽量吧？”
“port mafia的人？！”
“對對，還有我，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…噫，中也，你能不能往邊上挪一挪？一股蛞蝓味，弄得空氣都變糟了。”
在這種氣氛緊繃的情況下，洛夫克拉夫特彎著身體，扭動著自己觸手一般的手臂問：“動手麽，還是不要…啊啊，感覺到了陌生的氣息，煩躁…”
太宰治輕哼了一聲，瞥了一眼地下室中央的葡萄藤，嘴裏說：“看好Q，雪。”
那裏除了昏睡過去的Q之外沒有任何人在，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屬於少女的聲音。——說是聽也不太對，只能說是頭腦自行理解了她說出的話。
“我明白了，哥哥，請隨意嬉鬧吧。”
然後，那些葡萄藤在沒有被約翰·斯坦貝克這個主人控制的情況下開始了自行活動。它們將夢野久作圍在中間，向地下拖去。
“啊啊我不管了！洛夫克拉夫特，動手！”
隨著約翰·斯坦貝克一聲令下，躁動的洛夫克拉夫特立刻使用了自己的能力，那些看起來柔軟的扭曲的章魚形狀觸手將地下室拆成了一片廢墟。
樹林之中，青空之下，荒霸吐的化身與拉萊耶的眷屬戰成一團。
赭發的男人手中捏著壓縮到了極致的重力球，被他的重力觸碰的存在都會在千鈞的重壓下被碾碎成塵埃。在他的威脅下，洛夫克拉夫特的身體不斷膨脹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異形生物。
中原中也不僅沒有因為他這不可名狀的形態而退卻，反而露出了更加興奮瘋狂的眼神。很少有什麽東西能讓中原中也如此肆意的破壞，此時的他可以隨意的攻擊、壓迫、侵略，將重力的威勢刻在每個旁觀者的眼中。
“…那是什麽程度的異能者啊。”約翰·斯坦貝克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。
“別動。”
一柄刀抵在了約翰·斯坦貝克的脖子上，太宰治將青年緊緊鎖住，在消除了他使用異能力的可能性的同時限制住他的行動。
“那個東西看起來沒有任何弱點呢，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麽？”
“洛夫克拉夫特變成這個姿態之後，就沒有人能從外部解決掉他了。趁早放棄吧…他可是超過人類認知的異能者。”
“是麽，那真是太巧了。”太宰治揚聲說道，“你聽到了麽。中也，使用那個吧。”
沒有任何猶豫，也不要任何猶豫。腳踏巨石，懸在空中的男人褪下了自己的手套。
“汝、容許陰郁之汙濁…”
狂風掀飛了中原中也時刻戴在頭頂的禮帽，他弓著脊背，像一只野獸般壓低身體。猙獰的黑紅色紋路像燃燒著的木炭，順著男人的手臂、脖頸刻畫，在他的臉上刻下汙濁的痕跡。
“勿覆吾之覺醒！”
當高密度的能量不斷匯聚，它周圍的溫度便會極速提升。男人手中的能量扭曲了空氣，一眼看過去如同黑洞。
他是火焰的化身，是從地獄深處噴薄而出的熾熱烈火，如果輕易觸碰便會被這火焰吞噬。變成地上的灰，連隨風飄散的自由都不會再有。
“真是的，如果你能就這樣死掉該有多好啊，中也。”太宰治用冰冷的聲音說道。
約翰·斯坦貝克能感覺到，這個正挾持著自己的男人是確確實實地對那重力使產生了殺意。
“…算了，看在這個炸、彈是我自己花錢弄來的份上，不能浪費。”說著，鳶發男人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啟動器。
——在開啟【汙濁】之前，中原中也便通過洞穿洛夫克拉夫特的身體作為遮掩，將炸、彈放進了他的身體裏。
“給我上，中也。像個聽話的狗那樣，把他撕碎。”
很奇特的是，這個看起來應該已經因為【汙濁】而失去意識的男人，聽到這句話卻開口了。
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說：“不要命令我，混蛋太宰！”
在兩人高的重力球命中洛夫克拉夫特的瞬間，太宰治按下了手中的啟動器。約翰·斯坦貝克在爆風中瞇起眼睛，自虐式地註視著己方的失敗。
在烈焰和炸開的碎肉中，赭發男人嫌棄地拍打著黑色禮帽上沾到的灰塵。然後他反過手，將帽子扣在自己的頭上。他的神情看起來似乎還殘存著野獸般的瘋狂，但雙眼卻是理智的。
陽光在男人的背後扭曲，恍惚間，約翰·斯坦貝克似乎看到一位妙齡的少女正摟著赭發男人的肩膀。
於汙濁之中，我來守護你的理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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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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瘋狂碼字更新，因任性地而在前面增加了內容，這篇文，他變得更長了。
我錯了，但是我不反省！
…
過節了，我們抽個獎玩玩吧。抽兩個人，一人一千晉江幣ww（抖了抖錢包）
感謝在2021-02-04 12:45:53~2021-02-04 18:19: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：天上紅緋 8瓶；
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，我會繼續努力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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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誰, 我在哪裏…”中島敦衣衫襤褸地坐在武裝偵探社裏，雙眼放空。“怎麽就結盟了？”
“難以接受？”太宰治笑嘻嘻地問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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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也不能說難以接受, 就是…感覺變化太快了。”
國木田獨步推了一下眼鏡，“有些事拖下去也沒有意義。雖然覺得有些別扭, 但是特殊時期特殊方案。你要記住, 敦。不管現在我們有沒有結盟, 你家裏的人是不是mafia，我們都是偵探社的社員，而那群人是穿著西裝的暴徒, 平日裏謹言慎行對你和你的家人都好。”
中島敦受教，感激地向國木田獨步鞠躬，“好的！我明白了, 國木田先生。”
“嗯，真是的, 我的同事如果都像你這樣能聽得進去人話就好了。”
太宰治晃著雙腳, 頂著貓貓臉說：“誒？我怎麽覺得國木田君你話裏有話，好像在罵人啊。”
“我說的就是你啊, 太宰。”
“什…織田作！你聽到了麽！這個人居然說我聽不懂人話？說這樣的一個我？！”
埋頭打字的織田作之助茫然地循聲看了過來，‘哦’了一聲, 說：“太宰, 國木田說的是聽不進話，不是罵你聽不懂人話。”
“哦哦，原來如此, 不愧是織田作，我完全理解了。”
面對著太宰治的捉弄調笑，國木田獨步深吸了兩口氣，讓自己不要一個不小心破口大罵：“…真是的，社長為什麽讓你這種輕浮男去聯系port mafia的人。”
“嗯？國木田君不知道麽？我，以前是mafia。”
“哈？你開什麽玩笑…等下，織田你為什麽點頭？”
“因為太宰以前真的是黑手黨，而且是幹部。”
“哈！？這個太宰？？”
熟悉的吵吵鬧鬧。
中島敦撓了撓自己的臉頰，無奈的笑了，“啊說起來，我被抓走那天鏡花也來幫忙了，她現在是在偵探社，還是在家啊？”
“哪裏都不在，敦君。”太宰治說，“她在軍警手中。”
“…軍，警？”
“對，因為鏡花‘三十五人斬’的罪證被那邊拿到了。所以，她將要因此而被處刑。”
“處刑？但那不是鏡花想要做的！那是——！”
“冷靜一些。”
中島敦下意識地閉嘴，但是雙眼依舊震顫著，身體也在瑟瑟發抖。
“鏡花是偵探社員，只要記得這件事就可以了，敦君。然後，在最後計劃開始之前，你只需要等待。”
“最後的計劃？”
“嗯，最後的計劃。至於計劃開始的號角…對了，你就用雪的這句話當成訊號——”
——“敦君，去做你應該做的事吧。”
說出這話時，中原雪枝正站在庭院中的櫻樹下，仰著頭註視著搖曳的樹影。中島敦恰巧來叫她去吃早飯，卻看到少女這幅若有所思的模樣。還沒等他開口，少女便如此說道。
“是發生了什麽事麽，雪枝小姐？”
“嗯，但是沒關系，雖然有些棘手，但還在預料之中。…森先生啊，您可真的是物盡其用。”
中島敦沒聽明白她後半句指的是什麽，但前半句還是明白的，“莫非對你有危害麽？”
“沒有，放心吧。唔…你可以去偵探社一趟，那邊應該已經準備好了，隨時可以出發。”
“出發？誒，要讓我去哪裏麽？”
“天上，確切的說，是去白鯨上。”雪枝一邊挽著衣袖，一邊看向小老虎，“害怕麽，敦君。”
這一回，中島敦沈默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。
“要說不怕是假的，但是即使如此…有些事也必須去做。”
“好孩子…”
說著，中原雪枝將自己的手掌按在櫻花樹的樹幹上。隨著一陣異響，少女腳下的土地突然劇烈地翻動。
從地底下伸出了粗壯的樹根，它們張牙舞爪地卷在雪枝的手臂、腰、腿上，將她托著離開地面，困在樹根的包圍圈中。
“雪枝小姐！？”中島敦下意識地變出虎爪。
在小老虎的爪子割裂樹根之前，金色的立方體束縛住他的雙臂。
從屋內走出來的蘭堂手心裏懸浮著碎星一般的異能力，他瞥了一眼那樹根圍成的球狀體，對中島敦說：“這是雪枝的能力，不會傷害到她，而且我也在這裏，你不需要擔心。”
“…那，我出門了！”
蘭堂笑了，這是他第一次向中島敦露出如此柔和的笑容：“嗯，路上小心。”
“是！”
雖然說是被裹在樹根裏，但對雪枝來說，這樣的環境其實並不壞。櫻花樹的根變成了媒介，讓她能將自己的神力和意識順著樹根灌輸到地下。
潛在黑海般的土地中，雪枝的意識睜開了雙眼。
說‘睜開’總覺得有點奇怪，畢竟我現在只有意識，沒有眼睛。但總之…我能看到了。
在身為意識體的少女的眼中，這個城市的土地變得像是一塊巨大的果凍。而植物的根就是點綴在這塊點心裏的花紋。濃紫的能量正從某一點開始擴散，一寸一寸地妄圖爬滿整個城市，將所有的花草樹木變成自己的臂膀。
“不行啊，這樣的事我可不允許。”
以中原家為圓心，屬於稻荷神的神力在肆意地蔓延著。那些紫色的能量看似在城市裏暢通無阻，但實際上，在它的更上一層，金色的神力已經將它整個籠住。
而雪枝的意識順著它的痕跡飛躍了大半個城市，‘看到了’那個正操控著葡萄藤，將Q纏在上面的青年。
“不要！不要！不要！”名為夢野久作的男孩被吊在葡萄藤上，驚恐地大喊著，“我什麽都沒做錯！我只是有這樣的異能力而已…為什麽，為什麽每個人都在傷害我！我恨你們！我恨你們！”
男孩的詛咒聲那般怨毒，刻著星星的眼瞳裏布滿血絲，像一只被逼迫到極限的小獸。因為太過於脆弱，所以他的威脅和咒罵也顯得無力。
“那麽，你就怨恨吧。”約翰說道。
【不用怕，不會疼的。】
“誒…？”夢野久作瞪大了雙眼，臉上浮現出了茫然的神色，“…是誰在說話？”
【稍稍睡一會兒吧，夢野久作。我保證，這個夢裏只有花朵和藍天…睡吧。】
約翰·斯坦貝克發現情況有變，連忙收緊雙手，用葡萄藤將夢野久作纏得更緊。
沒有用。
不管他怎麽命令葡萄藤纏緊，被卷在中間的男孩依舊漸漸露出了困倦的表情。他的頭低垂著，眼簾半開半合，馬上就要陷入夢鄉。
“——洛夫克拉夫特！”
在約翰·斯坦貝克的聲音落下的那一刻，地下室的鐵門被人一腳踹飛。
赭發男人單手拎著外套，嗤笑著說：“怎麽？幹嘛發出這種幼犬一樣驚慌的聲音？冷靜一些啊…敢計劃著對我們的城市下手，至少要用這種程度的膽量吧？”
“port mafia的人？！”
“對對，還有我，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…噫，中也，你能不能往邊上挪一挪？一股蛞蝓味，弄得空氣都變糟了。”
在這種氣氛緊繃的情況下，洛夫克拉夫特彎著身體，扭動著自己觸手一般的手臂問：“動手麽，還是不要…啊啊，感覺到了陌生的氣息，煩躁…”
太宰治輕哼了一聲，瞥了一眼地下室中央的葡萄藤，嘴裏說：“看好Q，雪。”
那裏除了昏睡過去的Q之外沒有任何人在，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屬於少女的聲音。——說是聽也不太對，只能說是頭腦自行理解了她說出的話。
“我明白了，哥哥，請隨意嬉鬧吧。”
然後，那些葡萄藤在沒有被約翰·斯坦貝克這個主人控制的情況下開始了自行活動。它們將夢野久作圍在中間，向地下拖去。
“啊啊我不管了！洛夫克拉夫特，動手！”
隨著約翰·斯坦貝克一聲令下，躁動的洛夫克拉夫特立刻使用了自己的能力，那些看起來柔軟的扭曲的章魚形狀觸手將地下室拆成了一片廢墟。
樹林之中，青空之下，荒霸吐的化身與拉萊耶的眷屬戰成一團。
赭發的男人手中捏著壓縮到了極致的重力球，被他的重力觸碰的存在都會在千鈞的重壓下被碾碎成塵埃。在他的威脅下，洛夫克拉夫特的身體不斷膨脹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異形生物。
中原中也不僅沒有因為他這不可名狀的形態而退卻，反而露出了更加興奮瘋狂的眼神。很少有什麽東西能讓中原中也如此肆意的破壞，此時的他可以隨意的攻擊、壓迫、侵略，將重力的威勢刻在每個旁觀者的眼中。
“…那是什麽程度的異能者啊。”約翰·斯坦貝克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。
“別動。”
一柄刀抵在了約翰·斯坦貝克的脖子上，太宰治將青年緊緊鎖住，在消除了他使用異能力的可能性的同時限制住他的行動。
“那個東西看起來沒有任何弱點呢，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麽？”
“洛夫克拉夫特變成這個姿態之後，就沒有人能從外部解決掉他了。趁早放棄吧…他可是超過人類認知的異能者。”
“是麽，那真是太巧了。”太宰治揚聲說道，“你聽到了麽。中也，使用那個吧。”
沒有任何猶豫，也不要任何猶豫。腳踏巨石，懸在空中的男人褪下了自己的手套。
“汝、容許陰郁之汙濁…”
狂風掀飛了中原中也時刻戴在頭頂的禮帽，他弓著脊背，像一只野獸般壓低身體。猙獰的黑紅色紋路像燃燒著的木炭，順著男人的手臂、脖頸刻畫，在他的臉上刻下汙濁的痕跡。
“勿覆吾之覺醒！”
當高密度的能量不斷匯聚，它周圍的溫度便會極速提升。男人手中的能量扭曲了空氣，一眼看過去如同黑洞。
他是火焰的化身，是從地獄深處噴薄而出的熾熱烈火，如果輕易觸碰便會被這火焰吞噬。變成地上的灰，連隨風飄散的自由都不會再有。
“真是的，如果你能就這樣死掉該有多好啊，中也。”太宰治用冰冷的聲音說道。
約翰·斯坦貝克能感覺到，這個正挾持著自己的男人是確確實實地對那重力使產生了殺意。
“…算了，看在這個炸、彈是我自己花錢弄來的份上，不能浪費。”說著，鳶發男人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啟動器。
——在開啟【汙濁】之前，中原中也便通過洞穿洛夫克拉夫特的身體作為遮掩，將炸、彈放進了他的身體裏。
“給我上，中也。像個聽話的狗那樣，把他撕碎。”
很奇特的是，這個看起來應該已經因為【汙濁】而失去意識的男人，聽到這句話卻開口了。
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說：“不要命令我，混蛋太宰！”
在兩人高的重力球命中洛夫克拉夫特的瞬間，太宰治按下了手中的啟動器。約翰·斯坦貝克在爆風中瞇起眼睛，自虐式地註視著己方的失敗。
在烈焰和炸開的碎肉中，赭發男人嫌棄地拍打著黑色禮帽上沾到的灰塵。然後他反過手，將帽子扣在自己的頭上。他的神情看起來似乎還殘存著野獸般的瘋狂，但雙眼卻是理智的。
陽光在男人的背後扭曲，恍惚間，約翰·斯坦貝克似乎看到一位妙齡的少女正摟著赭發男人的肩膀。
於汙濁之中，我來守護你的理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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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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